【九澤】I'll Love You Next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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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澤】I'll Love You Next Life

Customer success associate @ 智泉國際事業有限公司
New Taipei City, Taiwan

【九澤】I'll Love You Next Life


Summary:

陳零九決定寫一首歌,來記錄一個讓他心動不已的人。

Notes:

半AU,創作歌手九/???澤。
聲明:他們屬於彼此,OOC屬於我。

Work Text:

 

十一點多已算是深夜,但屬於年輕人的夜晚,卻才剛要開始。


在新加坡的海外演唱會是結束了沒有錯,但後面位於其他國家的演唱會尚未開始,還遠遠不到可以坐下來開開心心開慶功宴的時候。陳零九現在能做的,就是甩開所有工作人員,利用得來不易的休閒時間,在這個大多數路人認不得他的國家,暢快地玩一個晚上。


在台灣,狼人殺偶像上街壓馬路不戴口罩漁夫帽,絕對可以讓人潮從台北車站堵到汐止;在新加坡,他頂多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創作歌手,那怕是裸奔被人注目,也純粹只是因為他俊朗高大的外表。


他快速地洗了個戰鬥澡,把表演用的服裝換掉,換了身同樣風騷卻稍顯低調的私服──總之就是適合泡吧的那種──然後懷揣錢包手機飯店房卡,就這麼閒晃著走出了演唱會會場。


沒辦法,他是去休閒的,就只好辛苦柏良哥當他的書僮了。


華族文化中心附近的夜店和酒吧不少,但陳零九不喜歡太過吵鬧的地方,太過激昂的節奏總是讓他無法放鬆……要知道他才剛結束一場可以讓他大汗淋漓的演唱會,這樣的場合於現在的他而言真的是,謝謝再聯絡。


所以,這就是他挑來揀去都找不到心儀場所能夠讓他放鬆的原因。


陳零九手插口袋,在街上像幽魂一樣飄蕩卻苦無歸處。莫非今天不是他的日子?要找一個休閒場所有這麼難嗎?


──他原先真以為這種沮喪的心情會持續到明天。


就在他都已經打算放棄、直接打道回飯店了的時候,他在街邊看到了一位戴著全罩式耳機的青年。

 


事後想想,陳零九發現他最開始的念頭就宛如替自己瞬間立了一支明晃晃的flag,某種程度上劇透了他快速淪陷的後來。經歷過這個晚上以後他就總是告訴別人,腦子裡的念頭不能亂想,因為老天爺會看見,然後給你一個意外……至於是驚還是喜,全都要看老天爺的心情。


青年在斜對角的人行道上,稍微背對著陳零九,所以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那個人走路時輕盈、極具節奏感的腳步,與輕微點著的頭,清楚顯示對方正沉浸在歌曲中;略顯單薄的背影看起來是說不出的餘裕從容,不疾不徐,漫步在熱鬧的新加坡街頭雖不會太突兀,卻也格外出挑,格外吸引他的目光。


彷彿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忽然劃過的一道雪白彗星,你既無法忽視它、也無法不去注目它。


陳零九加快腳步試圖趕上那個人,卻被對方左手的動作拉走了全副注意力──青年的左手拇指插在牛仔褲口袋裡,其餘手指露出、輕輕搭著,正在靈巧地顫動……


同樣作為擅長彈奏吉他的創作歌手,陳零九看得出來,對方似乎是在隨著耳機內的音樂,按壓吉他和弦。

反射性地,他瞇起眼試圖辨認那些和弦,但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不曾停歇的車流與行人,陳零九也不是什麼自帶望遠鏡的千里眼,想要辨認出那些和弦,談何容易?


全神貫注在觀察那隻指節分明的手,陳零九沒有發現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與青年的步伐有著相同的落點,都踩在了青年耳機裡那首歌的節奏上。青年聽了一路的音樂,他也默默跟了一路;青年自顧自地往前走,而他看人看得出神。


默默的,兩人之間始終隔著那條馬路,維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微妙平衡著的天平上下擺動、微微搖晃……然後平衡被驟然打破。


青年的身影拐過轉角,忽然消失在他的視野內。如同一首完美符合他審美的樂曲被人生生按下了停止鍵一樣讓他前所未有地感到一股陌生的驚慌,渾身不適。


陳零九承認他被蠱惑了,被這個不知背景姓名、甚至連長相都還沒能看清的男人,蠱惑了。要不然他又怎麼會像跟隨吹笛手離家的孩子們一般,不顧一切地想要追上那抹背影呢?


 

他向來遇事冷靜,此刻卻是想到什麼就直接做了。他立刻不顧危險地穿越馬路,只為了去到青年原本走著的那一側人行道,絲毫不管汽機車的交通號誌還是綠燈。然後他再次加快腳步,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就來到了青年消失的轉角處。


……儘管他暗自希望青年並沒有來得及走遠,卻也沒有預期對方會雙手環胸倚著牆壁,全罩式耳機已經拿下來掛在脖子上,非常明顯就是在等他。


他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亞洲人的自然黑髮,襯得青年的肌膚愈發白皙細潤,五官像是被人精心雕琢過一樣俊秀,好看得超乎預期。


漂亮青年一挑眉,淡色薄唇微勾,「你跟蹤我?」


猝不及防遭遇這一問,陳零九瞪大雙眼:「沒有!」


平時即便被全場玩家踩成狼人也能面不改色滔滔表水的狼人殺偶像,此刻被眼前人踩成跟蹤狂卻毫無招架之力,他抬手搔搔後腦杓,不自覺把自己的棕髮揉成一團亂,表情侷促:「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在聽什麼歌而已。」


漂亮青年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上下掃視了他一陣,不含太多情緒的目光,讓陳零九不安地抿了抿唇。好在青年最終似乎判定他沒有威脅,還是給了他想要的答案:「是我自己寫的歌,《菲尼克斯》。」

「你自己寫的歌?菲尼克斯……是什麼意思?」


陳零九立刻追問,整個人看上去像一頭乖巧的大型犬一樣,那雙濕潤溫和的眼睛裡面有著求知欲,與他自己也不知曉的,渴望親近。


「菲尼克斯,Phoenix,就是不死鳥、鳳凰的意思。」


……可想而知,對於英文一向苦手的陳零九而言,這樣的解釋實在不夠。


從他一臉傻愣就看出他壓根沒有聽懂,青年笑了出來:「你想聽聽看嗎?」陳零九看著青年臉上漾開的笑容都有些愣了,答不上話,只聽見青年接著問他:「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有空的話,跟我走?」


很少有這樣,談話全程被人牽著走的經驗,這使陳零九感到很稀奇。他凝神注視眼前青年笑意盈盈的樣子,他驚覺自己難以移開視線。在台灣他鮮少隨便答應陌生人的邀約,但他現在卻不由自主地說了──「好。」


「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叫我Kenny,」青年伸出右手,「今晚請多指教。」


看見爽朗笑意從那雙眼裡蔓延開來,鬼使神差地,他隱瞞了他更為人所知的藝名,「我叫……Nine。」


✈✈✈


Kenny帶著他在小巷裡拐了又拐、彎了又彎,繞得陳零九這個非本地人暈頭轉向,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了。


不過Kenny倒是一直都目標明確的樣子。


最後,兩個人來到了一間設有live house的酒吧門口,Kenny應該是老客人,熟門熟路地抓著他往裡面走。今天似乎有表演,陳零九注意到附近的人潮不少,還都在往這裡集中。


Kenny帶著他走進去,直闖舞台邊緣,沒過多久就有一個貌似是酒吧老闆的人迎上來。Kenny跟對方顯然是認識的,兩個人快速用新式語言聊了起來,這種摻雜多種語言的對話陳零九自然辨認無能,只能乖乖待在一旁聽著。


──然後他就看到他們聊著聊著,一把電吉他被遞了過來,而Kenny則是二話不說就往自己身上背。


嗯?他要表演嗎?現在?


陳零九滿頭問號還來不及問,Kenny又一邊背著吉他,一邊自然地牽過他的手,把他帶到吧檯邊。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用來牽他的左手,有一層長年練習而累積出來的吉他繭,就跟他被牽著的右手一樣。


Kenny鬆開手以後,他忍不住失落地摩娑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想把那細膩盈潤的觸感記下來。


吧檯的位置是設計過的,不受來往人群動線干擾,卻又能清楚看到舞台。


Kenny約莫是知道自己一連串的舉動把他弄得整個人很懵,在他安頓下來以後對他安撫地笑了笑:「我剛好受老闆之託來唱一首歌,剛把預定要唱的歌換成了菲尼克斯。」


接著他伸手替陳零九要了一杯琴通寧,「這杯酒我請你喝,你就坐在這邊看吧,不要去前面人擠人。好嗎?」


「好啊,我就在這裡等你。」陳零九點點頭,拿起酒杯啜了一口,被通寧水的碳酸感刺激得打了一個顫,「你只上台唱一首嗎?」


「當然啊。要是多唱,那我不就沒時間陪你了嗎?」


說完,Kenny對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就走向舞台。陳零九望著他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等他從發楞中醒來,發現自己徹底沐浴在調酒師揶揄的目光中,忍不住尷尬地假咳了兩聲。


他已經分不清楚,此刻耳根的熱度是來自杯中的琴酒,還是些別的什麼。


Kenny消失在陳零九視線內沒過多久,酒吧內的光源忽然全數熄滅,眾人驚呼連連時,他只是淡定地喝著自己的調酒。幾秒後,白色的LED舞台燈驟然亮起,全部集中打在舞台上那個不算高大的人身上。


電吉他掛在身上,Kenny閉著眼睛,左手扶著琴頸,手指搭在指板上,整個人看起來乖巧安靜。


……他不知道Kenny是怎麼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換了一件黑色無袖背心,不過他作為受益人可沒打算抱怨。


隨著Kenny的一點頭,鼓手用鼓棒敲了一個小節的節拍,然後急促的鼓點響徹整間酒吧。陳零九瞪大雙眼。


有著《菲尼克斯》這樣名字的歌,居然,是搖滾?


菲尼克斯的第一段主歌,除了鼓聲之外只有小小聲的keyboard作為背景,可以聽到Kenny壓得極低的嗓音。菸嗓本來就極具敘事能力,此刻他沉穩而沙啞地將歌詞娓娓道來,就像在訴說一個故事。根本不需要太久,陳零九就發現自己早已忍不住隨著節奏晃動身體。


在歌曲來到第二段主歌時,Kenny脖子上的電吉他加入了演奏,而他的聲音也脫去沉穩,摻入了些許狠戾、些許張揚,昭示著副歌即將到來的瘋狂。


明明這次提前做了心理準備,可是陳零九還是被驚艷到了。


菲尼克斯的副歌,隨著Kenny睜開雙眼後的一句「Say!」,他激昂爆裂的搖滾嗓霎時響徹整個空間。

 


說你愛我 放一把火

幫我掙脫 回憶的鎖

舊的我迷惑

新的我復活

 

說你愛我 放一把火

橘紅漩渦 開花結果

重生的魂魄

更要好好活

 


電吉他是一種叛逆的樂器,但此時舞台上Kenny的表現,卻遠遠超越了叛逆一詞。


激越的音符與飛揚的節奏,如電流一般在陳零九的皮膚上歡快地攀爬跳躍,令他渾身顫慄;而Kenny那渾厚而充滿爆發力的嗓音,那麼烈、那麼野,那是一shot伏特加,在他的舌尖留下熱辣的麻。


舞台上的青年用一首自創的菲尼克斯,點燃了整間live house。看著聚光燈下無比耀眼的青年隨著音樂擺動身體,陳零九忽然從心底湧起一股渴望知道對方真實名字的衝動。


他想起早前Kenny對於這首歌的解釋。


鳳凰、不死鳥……現在陳零九明白了,這一首菲尼克斯就是一團烈火,要將他燃燒殆盡。


他毫不意外Kenny始終盯著他看。他直直地迎上Kenny那雙彷彿燃著火焰的眼,明明才喝過調酒,喉頭卻乾渴無比。


 

白皙乾淨的外表,看上去不算寬闊的骨架,卻操著一口剛猛的沙啞搖滾嗓,在舞台上對他唱著──「說你愛我」。


陳零九想,自己似乎喚醒了一頭沉睡中的野獸。


 

在這偌大的酒吧裡無數狂歡的男男女女中,陳零九可以拿自己所有的公仔發誓,Kenny的這一首菲尼克斯,是對他而唱,只為他而唱。深深望進那雙熠熠生輝的雙眼,在酒吧裡嘈雜的音樂環繞下,創作歌手還是聽見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Bridge最尾的高音飽滿而紮實,拖得長更說明Kenny的中氣之足、歌聲之穩,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沒有從頭開始錄影……是的沒錯,原先只想找個安靜小清新酒吧放鬆一下的創作歌手,此刻卻跟米酒平時拿手機錄他的樣子一樣,專注而著迷地錄下Kenny的表演。


這首根本會大賣啊?唱片公司是都聾了還是瞎了嗎?回台灣以後我一定要在工作室播他個八百遍。陳零九這麼想著。


最後一次的副歌替歌曲畫下了句點,出乎所有人的預料,Kenny唱完之後竟然直接解下身上的電吉他放在台上,當著全場觀眾的面跳下舞台,直奔陳零九的所在地,然後搶在兩人被群眾包圍以前揪著他衝出酒吧。


陳零九可以感覺到那修長白皙的五指未經同意就逕自穿過他的指縫,但他沒有抗議,而是選擇把那隻調皮的手握得更緊了一點。


無論Kenny要帶他去哪裡,他想他都會願意。


✈✈✈


上午十點半的陽光穿過窗戶打在陳零九臉上,強迫他醒來,但是又亮得他睜不開眼。他像某種眼盲的小動物一樣無措了幾秒鐘才恢復正常……也許睡眼惺忪了點。


醒過來以後,他的第一個念頭是:幹,頭好痛。


──這當然是因為宿醉。


接著闖進腦子裡的第二個念頭是:為什麼我脖子這麼痠?然後才察覺自己肩頭的重量已經把他壓得半身麻痺。轉頭一看,喔齁,是Kenny。


……對喔,昨晚在各個酒吧浪夠了以後,他跟著Kenny回家了。


他得說昨日Kenny給了他一個難忘的夜晚。這還是他第一次想要泡吧、也跟豔遇對象回了家,最後兩個人在沙發上看UFC看到雙雙睡著。


明亮的陽光在Kenny身周鍍上了一層金黃光暈,他不禁想像起青年金髮的模樣……應該也會很好看。普通的髮旋放在青年身上變得無比可愛,埋首他就可以嗅到青年髮間好聞的香氣。Kenny臉頰的肌膚貼著他的頸窩,沒有任何衣物阻隔,暖融融的體溫讓他完全不想動,即便此刻從肩膀麻到整條右手臂。


像極了隱身於都市中的精靈,此刻卻紆尊降貴現身,並選擇在他身旁停留。


右臂被壓得動彈不得,陳零九又不願意驚醒Kenny,只能用左手勉強搆到地板上的外套,緩慢摸出手機。一個晚上沒有充電,手機已經自動關了機……完蛋,柏良哥會不會抓狂?


勉強開機想看看LINE上有沒有重要的訊息,幸虧劉柏良早知道他要出去玩,直接傳簡訊告知他已經打包好行李,他直接去機場會合即可。


手機就是現代人的精神時光屋,玩起手遊後他就忘了時間,體感上才過了一下下而已,陳零九就感覺到頸窩裡那顆頭動了動,他看到Kenny那足夠放上火柴的纖長睫毛顫了兩下,睜開了眼睛。


精靈王子剛睡醒的迷糊樣讓人根本不忍心打擾,陳零九默默做了幾秒的心理建設才清清喉嚨,讓Kenny的注意力從渙散到集中在自己身上。


「那個……你這邊到機場,遠嗎?」


「哪一座?樟宜嗎?」Kenny還沒有完全清醒,他眨了眨困倦的眼睛以後睡眼惺忪地反問。


「……對啊。」陳零九覺得此刻的他像極了自家養的貓,每次毛毛被他弄醒以後都是這副介於「主人你回來啦」和「好睏我還想睡」的模樣。


心臟爆擊,可愛到他原地融化。


「噢,不會遠啊,我可以載你過去。」Kenny伸了個懶腰,一邊打哈欠一邊含糊地說道,衣服下襬一抹白皙腰線一閃而過,「你等等就要回台灣了嗎?幾點的飛機?」


「中午十二點半的飛機,距離現在時間……」陳零九按開手機螢幕瞄了一眼,「剩不到兩小時了。」


聽了這話,Kenny立刻從沙發上蹦起來,「你不早說!快點我們趕快出門以防塞車!」


兩人在屋內一陣旋風式收拾洗漱,確認家裡沒有陳零九遺落的東西以後,Kenny交代他在樓下大門口等他,他去開車。


陳零九不是新加坡人,不明白「可以在新加坡開車」這件事意味著什麼,但當他看到那輛性感的鐵灰色Lamborghini Urus緩慢朝他駛來時,眼珠直接掉出來。


Kenny家……是不是很有錢啊?


「上車,包包丟後座。」


Kenny搖下車窗,向著副駕駛座一個點頭。陳零九沒忍住吞了吞口水。


與跑車款不同,SUV的車身內部空間要寬敞得多,身高一八零的他也能在副駕駛座舒服伸展自己的大長腿。確認他已經坐好、並繫上安全帶以後,Kenny伸手擰開車載音響,踩下油門。


音響流瀉而出的曲子是陳零九從未聽過的,唱歌的人有著極有辨識度的渾厚菸酒嗓,顯然──「這也都是你唱的?」


Kenny是個守規矩的駕駛,視線盯緊前方的路沒有回答他,嘴角卻勾起一個愉快的弧度,跟著音樂哼唱起來。


經過一個晚上的相處,他們除了彼此的本名以外,對對方都多了不少了解,已經熟悉到可以保持沉默也不尷尬,舒適的靜默在車內緩緩流淌。時間在路程中快速流逝,即使加上塞車的時間,也不過僅僅二十分鐘。


Lamborghini Urus緩緩駛進機場的臨停接送區,陳零九從擋風玻璃可以看到正等著他的劉柏良。Kenny聽從他的指揮在劉柏良面前把車停下,拉上手剎車又解鎖了車門,側過臉看著他,不說話。


他按下解開安全帶的按鈕,回身從後座撈回自己的隨身包,把手搭上車門開關,卻遲遲開不了門。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陳零九知道,這就是最後了。


深呼吸一口氣,他開口道:「我的本名是陳志豪,藝名陳零九,是台灣的一個創作歌手。」


接著他沒有等Kenny做出任何回應就推開車門下了車,又快速闔上車門。陳零九把包包交給劉柏良,轉身看著那台Lamborghini。不知道為什麼,Kenny並沒有馬上駛離機場,而是繼續在原地停留。


車窗上貼了防窺視的窗紙,陳零九看不到他的臉,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大約兩分鐘後,他發現車內的人影動了動,然後前輪轉動方向,終於開走了。望著Lamborghini絕塵而去留下的胎痕,與駕駛座那隱隱綽綽的背影,心裡那股想要伸手留下對方的欲望愈來愈強烈,陳零九知道自己完了。


不然為什麼,明明兩人才剛分開便已開始想念。


✈✈✈


創作歌手陳零九的全英文新歌《I’ll Love You Next Life》輔一釋出就造成了轟動。


米酒們與他的朋友們:英文歌???那個陳零九欸???????


他不只反常地寫了一首全英文的歌給自己唱,甚至也一反以往佛系宣傳的樣子,不只認真地跑各種宣傳,還召開了正式的新歌發布會,請好友賴晏駒主持,並開放給粉絲與記者們入場參加。


新歌的第一次Live演唱結束後,主持人小賴笑著虧他:「你出這首歌之後很多粉絲都說陳零九轉性了欸,居然是英文歌。」


陳零九哼笑出聲,「還好吧,我只是剛好有想寫的東西而已。」


「但你剛剛唱得超級深情欸我都要哭了!」賴晏駒浮誇地捂著嘴,一副深受感動的模樣,「看來這首歌對你來說應該很有意義,要不要跟台下的粉絲和記者朋友們分享一下你寫這首歌的心路歷程?」


看著台下不停閃爍的閃光燈與粉絲們的霓虹燈牌,陳零九沉默了幾秒鐘才開口,聲音不知為何竟略啞了點:「……之前去新加坡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很特別的人。這首歌就是為他而寫的。」


他稍微斷了句,咬了咬下唇,那雙被米酒們稱為狗狗眼的無辜眼眸裡,是顫巍巍的心動與害怕。但最終他也只能自嘲一笑:「我忘不了他。」


在他自爆之前,沒有人能想到這首新歌的寫作背景竟然有這麼沉重、這麼勁爆,哪怕是主持技巧純熟的小賴也接不上話,一時之間整個場地除了呼吸聲以外,都是攝影師不停按快門的聲音,明天娛樂版頭條一定都是「狼人殺偶像戀情無疾而終」之類的標題。


然後第一排的貴賓席,有個人動了。


方才演唱的時候,陳零九就注意到貴賓席有一個始終戴著棒球帽、低著頭的人,他原本以為是某個工作人員的朋友聽歌聽到睡著,本來還不太開心,但那個人卻抬手脫掉了帽子。


一瞬間,陳零九的呼吸就好像停止了一樣。


 

儘管染成了金髮,那張漂亮的臉卻如此熟悉,眼睛裡裝著星星。


正在對他微笑。

 

 

FIN.

陳零九決定寫一首歌,來記錄一個讓他心動不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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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Jan 28th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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